佛没有听见一样安静地盯着那束野花出神。萧文博忽然抬高声音:“有病就吃药,一定要这样逼我吗?”叶苒之一顿,声音染上
场面一度寂静。
叶苒之感觉空气压迫着自己,让她喘不上气。
没有人能与她感同身受。
王吟湫从萧文博身后露出小半张脸道谢。
“谢谢你,叶小姐。”
叶苒之回神,萧文博看着她,没有再说别的话。
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,上前接过酒杯,一饮而尽!
瞬间,胃部骤然缩紧,疼得她当即就忍不住。
她夺门而出,冲进卫生间剧烈地呕吐了起来。
不多时,萧文博跟了过来。
他递给她一杯温水,语气反而不悦:“不过只是句客气话,你不用真喝。”
叶苒之脸色苍白。
听见这话,暗哑地笑了:“那你为什么非得说这句话?”
让她代替王吟湫,让她输得一败涂地。
萧文博神情微滞,语气有些生硬起来:“何副司令把你当女儿,不会为难你。”
叶苒之双眼泛红,盯着他,突然说:“你的王同志来找你了。”
萧文博转头,就看见王吟湫走过来。
他莫名有点心虚,心里烦躁更盛,皱着眉道:“别乱说话。”
叶苒之云淡风轻地笑笑。
没有接他的水,直接擦身而过:“我有事,先走了。”
“何叔叔那边,你随便帮我找个理由吧。”
这一次,注视背影的人变成了萧文博。
他有些怔,因为他很久没见过她离开的背影了。
叶苒之一步步往家走。
走到家楼下时,天色早黑了。
一转头,听到对面庆南军区有人在说。
“萧营长和王同志感情真好,每次都会给王同志买花。”
每次?
叶苒之有些恍惚,不明白为什么萧文博总有时间买花送给别人。
她有些不甘,又或者是攀比心作祟。
她走回到了那片开满野花的地方,亲手给自己采出了满满一捧。
这些只是随处可见的花朵,可她小时候,住的地方连这样的花也没有。
因为母亲的滥赌,她和妹妹的童年都是在纸板房中渡过的。
他们驻扎在一处废弃的化工厂,无论如何周边也开不出这样美丽的花。
每天,她只有在那一条花团锦簇的上学路上才能看见这么鲜亮的颜色。
直到遇到萧文博,她告诉他:“我很喜欢这里的花,又漂亮又有生命力。”
萧文博那时候不擅长说什么甜蜜的话,只会用真心讨人喜欢。
他回答道:“那我以后都给你送这么漂亮的花。”
十年过去,叶苒之以为自己拥有的越来越多了。
现在才忽然发现,其实她根本一无所有。
透过玻璃放光,她看见自己正无声落泪。
真狼狈啊……
叶苒之抹去眼泪,回到家。
附近的小电台里专属于她的那个频道,今晚突然毫无预告地打开了。
叶苒之哼了一首简短的歌后,轻轻说了一句。
“或许我们本就是没有未来的,只有我一直看不清而已。”
说完,就关掉。
在她关注不到的地方,这一条音频已经辗转过了无数报社主编的手。
没过多久,萧文博突然回来了。
他开灯才看见沙发里蜷缩着的叶苒之,桌上花瓶里的野花不在鲜活。
萧文博注视了一会那团在他眼里不算漂亮的花,语气平静却不缺乏威慑力:“叶苒之,你说那段话是什么意思。”
叶苒之拨动着花瓣,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安静地盯着那束野花出神。
萧文博忽然抬高声音:“有病就吃药,一定要这样逼我吗?”
叶苒之一顿,声音染上悲凉:“我只是……突然想说。”
屋子里空荡荡的,两个人沉默地对峙着。
萧文博觉得烦躁至极,深吸了口气:“你是在气王吟湫吗?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。”
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?
送花、擦汗、挡酒……哪一件都不是朋友关系会做的事。
叶苒之倏然抬头笑了笑:“恐怕我们也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吧。”
一句话,将萧文博的怒火点燃。
他忍无可忍,留下一句:“不可理喻!”
就转身想要离开。
叶苒之下意识站起身拉住了他。
“咣当——”
花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,飞溅的碎片划伤了她的小腿。
萧文博顿了顿。
下一瞬他狠狠锤了下门,脸色阴沉地回身把她抱了起来,牙关紧咬。
被他抱起的瞬间,一张烫金的名片从叶苒之的外套里掉出。
萧文博定睛一看,只见名片上写着一句话。
“明晚八点,华鑫酒店不见不散。——你的旭江。”
即使萧文博跟这些名利场扯不上关系,也知道孙旭江是个绯闻不断的大老板。
他抬起眼睛看着叶苒之,神色阴沉得吓人。
“叶苒之,你真是毫无下限!”